山崎丰子小说长鸣警钟 山崎丰子的小说有哪些?
日本出版不景气,二〇〇九年书刊销售额跌回了二十年前的水准,但冷眼细看,惨跌的主要是过度依赖于广告,而内容与编辑又未能跟上时代的杂志,实际上图书跌得不算惨。书店里岂止村上春树的新作《1Q84》一枝独秀,山崎丰子的几部小说,而且是旧作,如《不毛地带》、《白色巨塔》、《不沉的太阳》也卖得火,如火如荼。
山崎丰子出生于1924年,大阪人,家业为海带商。当初在报社当记者,被今后成为大作家的老板井上靖鼓励:“如果你写自己的经历和家庭,任何人都可以一辈子写一次”,于是她写了一部关于海带商两代的长篇小说《暖帘》,于1957年出道。第二年继续写大阪,原型是日本最长的演艺经纪公司的创始人吉本势。凭借这部小说《暖花帘》获得直木奖,在文坛站稳了脚跟,从此专心创作。获奖时发表讲话:“我好像写不出盆景般的小说,也不想写。想写的是‘造林小说’,如同一株一株在秃山上植树造林。作为材料,就是不断写大阪的天、河、人。对我来说,我认为从养育自己的风土人情中凝视人是最确定的方式。”
然而,山崎造林并不局限于秃山大阪。材料的范围扩大到整个日本,包括分析医学界腐败的《白塔》和暴露银行家丑恶欲望的《华丽家庭》。战争三部曲《毛地带》、《两个祖国》和《大地之子》写了18年笔锋和井上靖截然不同,作品中也没有“Q”,不含糊其词或故弄玄虚,直指社会的症结所在。大规模完全超出了我们对日本作家的印象或偏见,尤其是女作家。
日本有一种叫做私人小说的自然主义文学小说(所谓的私人小说)“私”,是第一人称我),描述自己和周围的琐事,被视为纯文学。相比之下,内容范围更广,即社会小说。山崎丰子自认社会派,始终重视作家的使命,以事实为资料,用小说的手法构成和描写,给社会敲响警钟。写世界大事,她足以与司马辽太郎、松本清相比。匈牙利哲学家、文学理论家卢卡奇认为,世界文学的优秀作品可以称为历史小说,“对于历史小说来说,重要的不是重复历史上的重大事件,而是艺术地唤醒在这一事件中形成的人”(见日译本历史小说论)。山崎丰子正是把无限地接近当下的时代写入历史里,诚如她自道:“说到社会大问题,那完全是结果,而作为一名小说家,我只是非常关注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银行不是医学界的医学界,而是简单地写问题,而是强烈地写道,他们必须活着‘现代’巨大魔窟中的人的故事。”
《不毛地带》写的人叫一岐正正。他14岁时决心参军。他年轻时成为大本营陆军部的战斗参谋。他直接关闭了战争和失败。他被拘留在西伯利亚11年,回到日本46岁。他在商业社会工作,成为一名企业战士,与政治和防御部门打交道,销售战斗机,与管理不善的日本汽车公司合作,与美国著名汽车公司合作,然后在伊朗开发石油。老板之所以聘请他,一个没有商业知识的老兵,是为了借助大本营参谋的战斗力和组织力打赢经济战。一岐为公司创造了组织,未来的时代是组织发挥作用的时代。然而,组织健全,精神荒废,他飘然而去,回收死在白色粗糙的地方——日本人在西伯利亚的遗骨。战争失败,经济胜利,然后开始第三次生活,这将是一种完全生活在精神中的生活。
起初,山崎丰子把这部长篇小说题为“白色大地”,然而,西伯利亚的前半部分被白雪覆盖,中东石油地带的后半部分变成了一片红色的土地这个话题下,它不能统一,最终被命名为无毛地带。她清楚地解释了它的含义:“‘不毛地带’意味着精神的饥饿状态。1965年以后,经济以异常趋势发展,物质确实丰富,但由于所有欲望都可以通过金钱来解决,精神完全颓废。不仅是政治,还有教育;不仅是成人世界,也是儿童世界。说整个日本是不毛地带也不过言。”“从某种意义上说,与以往的作品相比,这一次的无毛地带的想法略有改变。与一个人的生活方式相比,它想描述金钱的世界和精神。”
“没有什么比小说更有趣的了”,写小说最伤脑筋的是主人公,主人公的性格就是小说。她还解释了《不毛地带》主角的名字:“本来喜欢研究主人公的名字,只想用名字把主人公的形象印在读者身上。《不毛地带》主人公一岐正,意思是战争期间和战后,任何环境都要以第一义(最重要的根本意义)为生,把它放在第一位‘一’写旧汉字‘壹’,姓一岐,名字减少笔划,端正姿势,叫正。”
不毛地带不仅暴露“近畿商事”这家商社的内幕反映了日本战后30年的历程和问题。战败后,日本以经济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借用了商业社会。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物质异常丰富,弊端丛生,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商业社会的罪恶。日本被视为神话,读过《不毛地带》,神话变成了现实,同时也窥见了这个现实是如何变成神话的。
在精神颓废的现代日本,一岐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信念,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屈不挠,当然也难免孤独。山崎丰子赞美的这种男子汉美学,其实是江户时代作为藩主的家臣。战争时期,他忠于皇帝,战后为公司努力,从武士到上班族。“在今天的地狱般的囚徒生活中,有着强烈的信念的士兵”,不是自然人格,而是军国主义教育的成果。空洞的本质是日本人的典型和童话般的赞美。恐怕我们很难随声附和。山崎曾写道:“那种脸是日夜在中东凉爽的气候和特殊的社会习俗中,以确保日本的生命线──打石油的男人汉脸。在遥远的沙漠国家遇见日本看不见的脸,在日本失去的心,可以说象征着现代日本的精神。”对于这种说辞,也许我们也很奇怪,难道日本的生命线或精神总是要在海外寻找吗?
自1973年6月至78年8月以来,《不毛地带》在每日新闻社的周刊杂志上连载了五年,然后由新潮社出版,几年后印制了文库版。洛克希德事件(小说中的拉克希德)发生在连载期间,田中角荣总理为此下台。山崎丰子预见了这一事件动摇了整个日本,他的洞察力和卓识令人惊叹。小说是社会性的,前提当然是基于社会。山崎要“一种非常新的类型,在小说和纪录片之间与时俱进”,说:“材料是我作品的生命;即使我想出了一个多么好的主题,作品的成败也受制于能否找到材料的金矿。”
作为一名记者,她不怕取材,也不讨厌。相反,她总是觉得小说缺乏现实感。调查成“癖”,执着而详细。从多年拘留西伯利亚的归来者到商业社会、银行、海外企业、媒体等,采访了377人。中共总书记胡耀邦在《大地之子》取材时,三次破例见面,甚至采访了美国司法调查组不允许参观的监狱。据她说,胡耀邦见面的第一句话:听说你在为中日友好写小说,我们也应该尽可能地帮助你。这大概是社会派作家的招牌误解了共产党人,认为她拔出资本主义的草,就要种社会主义的苗。正如日本作家边见庸所说:小说或文学本质上没有非虚构和虚构之间的界限。优秀的虚构就像非虚构,优秀的非虚构就像虚构。山崎小说往往有非虚构色彩,甚至不时发生非议、抄袭等诉讼。
山崎丰子叫书斋“牢笼”,就像脱稿掷笔一样“出狱”。司马辽太郎晚年退出“小说”,专注于写历史随笔。山崎写完战争三部曲后,也失去了继续写作的信心。经过一位著名编辑的启发,他决心无视户籍年龄,与小说主人公一起走向世界末日,“拿着稿纸和笔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