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县有八个孩子事件调查(丰县生育八个孩子)

转自新华社

南京，2月23日，新华社 题：“丰县有八个孩子”事件调查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

江苏一则，2022年1月27日“丰县有八个孩子”视频在互联网上流传。这一侵犯妇女和精神障碍患者权益的事件在过去的20天里引起了社会的高度关注。

正义不应缺席。中央要求彻底查明事实真相，依法追究责任。“新华视点”记者在丰县进行了调查，采访了许多当事人、基层干部、公安、纪律检查委员会调查事件的真相。

她到底是谁？

丰县位于江苏省西北角，隶属于徐州。事件发生后，记者赶到丰县欢口镇东集村。它位于黄泛区的冲积平原上。周围的田野里长出了绿色的小麦幼苗，大部分劳动力外出工作。

“杨某英”“杨某侠”“扬某侠”“小花梅”“李莹”……关于“八孩女子”的真实姓名与身份，疑点重重，扑朔迷离。

记者在丰县看到，1999年节育手术证明上使用的姓名是“杨某英”，出生日期是“76年6月”；这个名字也用于2011年制作的假身份证。但是结婚证又是“扬某侠”，出生日期为“1969年6月6日”；欢口派出所于2021年办理的集体户口和身份证登记名称为“杨某侠”。根据警方的调查，这些名字都是同一个人，在办证过程中随意编造的。

那么，患有精神障碍的她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徐州市公安机关组织警力调查，江苏省公安厅、公安部相继派人支援，最终查证其真实姓名是小花梅，原是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人，后嫁到云南省保山市，1997年离婚后回到亚谷村。

徐州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王巧全向记者介绍，警方查阅了当事人的婚姻登记档案，发现“婚姻状况证明”中有“亚谷村，福贡县”字样。通过识别口音，语言专家发现他们说的方言是少数民族语言，并从他们的话中得知“红旗小学”等线索。经多方线索确认，警方初步确认“杨某侠”来自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

据警方介绍，办案人员前往亚谷村，带他们去亚谷村“杨某侠”婚姻登记照片和现实生活照片，与他人照片一起，供相关人员识别，发现可能是小梅的线索。随后，警方发现了小梅的云南户簿，显示她出生于1977年5月13日。

随后，根据户籍登记簿和调查访问线索，警方前往河南，找到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光某英（原名华某英），并得到了母亲留下的衣服。2月9日、13日、20日，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专家将从这些衣服上提取的小梅母亲生物检测材料，以及光某英及多位亲属的血样“杨某侠”进行DNA检验比较确认符合生物亲子关系或亲子关系“杨某侠”为小花梅。

“杨某侠”失踪的四川李英吗？江苏公安机关会同四川公安机关“杨某侠”与李莹的母亲进行DNA检查比较，排除生物亲子关系。南京医科大学司法鉴定所、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分别鉴定后“杨某侠”不是李莹。

她遇到了什么？

1月30日晚，记者在丰县某医院看到了小花梅及其大儿子。大儿子一离开病房，她就兴奋起来，立刻坐在病床上。

1999年7月，小花梅为董生了大儿子，2011年至2020年又生了7个孩子。董说，大儿子是接生婆，二三出生在镇卫生院，其他孩子都在家分娩，大部分都是他剪脐带。

一直在医院陪伴母亲的长子告诉记者，在他的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生病，但在过去，症状很轻，他小时候接送自己上下学。在过去的两年里，我母亲的病情恶化了。董集村的一位邻居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去年10月看到小梅披着被子四处走动。

根据董某民亲属和村民证人的证言、检查、司法鉴定、书证、铁链等物证以及董某民的供述，2017年以来，董某民在小花梅发病时实施了布绳捆绑、铁链锁颈等虐待行为。

2月22日，丰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董某民。

8个孩子都是董某民和小花梅生的吗？徐州市公安机关将8个孩子与小花梅、董某民分开DNA检查比较得出结论：8名子女与两人有生物亲子关系，然后委托南京医科大学司法鉴定机构DNA结论是一致的。2月20日，经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检查鉴定，结论仍然一致。

“八孩女子”身份确认后，警方发现桑某某将其带出云南。2000年12月，桑某某和丈夫石某忠因其他拐卖妇女儿童罪被判处五年零七年有期徒刑。据警方介绍，桑某妞将小梅带到江苏后，卖给了东海县的徐某东。小梅在徐某东家住了一段时间后，不知道该去哪里。

2月22日，丰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桑某妞、石某忠，涉嫌拐卖妇女；公安机关已立案侦查犯罪嫌疑人徐某东，并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离开东海县后，小花梅出现在丰县欢口镇东集村。24年前，从东海县到丰县200多公里，她是怎么来的？公安机关对小花梅如何从东海县到丰县进行了深入调查。经过进一步审讯和深挖，董某民解释说，1998年6月，小花梅的父亲董某通过刘某柱(丰县欢口镇人)的介绍花钱购买。经审讯，刘某柱供认了犯罪事实。公安机关先后逮捕了霍某渠、霍某得(均为丰县欢口镇人)、谭某庆、李某玲(河南夏邑县人)。根据四人的解释，谭某庆和李某玲在夏邑县罗集乡经营的酒店发现，流落在这里的小花梅被收留一个月后卖给在酒店附近工作的霍某渠和霍某得。他们把小花梅带回丰县，刘某柱介绍后转售给董某。犯罪事实仍在深入调查中。

谁玩忽职守？

从1998年出现在董集村到2022年1月事件曝光，为什么小花梅的悲剧没有及时发现和制止？

记者在欢口镇找到了徐善欢口镇市长、镇党委书记。他反思工作作风不实，说“我以前没听说过”，五年没去过董集村一次，只在村边地头一次“站过”。据纪委调查，虽然市长邵红振去过董集村，但“只进村不入户”。

2月1日，徐州市纪委工作人员赶赴丰县，指导县纪委监察委员会调查，询问160多人，1998年以来收集的相关资料达到1米以上。记者通过走访群众、警察、纪委等了解到，在此次事件中，县、镇、村三级多人失职。

——严重违规，“结婚登记”造假

2000年，董集村委会会计邵某首先征求意见，小华梅不是村民，身份不明，并非法出具婚姻状况证明。随后，欢口镇民政助理于法珍未按照婚姻登记的有关规定要求双方进行婚姻检查。如果妇女缺乏户口证明和身份证，她将非法办理婚姻登记，并将婚姻日期登记为1998年8月2日。

——弄虚作假，“计生管理”失控

1999年小花梅生下大儿子后，采取了节育措施，2010年节育措施失效。2011年生第二个孩子后，董以照顾孩子为由拒绝采取绝育措施。生下第三个孩子后，欢口镇参照结扎管理，避免上级监督，导致超生管理失控。

——没有“进村入户”，调查特殊群体“空转”

2017年，丰县综合治理办公室对易发生事故的精神病人进行了部署调查，要求有关职能部门“逐门逐户”了解，每季度动态监测和报告。但欢口镇综合治理办公室负责人、派出所主任等缺乏职责，未能及时发现小梅被链锁，未得到治疗和救助。

县委书记娄海、县长郑春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以前不知道“八孩女子”事件。“作为一名地方主官，我感到非常内疚。这种内疚将伴随我的余生。”娄海告诉记者。

“只要有一个环节负责，‘八孩女子’可以制止和纠正问题。”徐州市纪委书记李文飙沉重地对记者说。

事发后，丰县第一份通知草率发布“没有拐卖”，舆论持续发酵，政府公信力受损。

2月23日，江苏省委、省政府调查组报告，经纪检查监督机关责令徐州市委、市政府进行深入审查，处理17名党员、干部、公职人员玩忽职守。县委书记娄海因精神障碍患者救治、计划生育管理失职，被撤销党内职务和政府职务；给予县委副书记、县长郑春伟严重警告处分，免除党内职务，责令辞去县长职务。纪检监察机关采取了徐州市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高伟、欢口镇党委书记徐善秀、欢口镇党委副书记、市长邵采取留置措施。

事件发生后，江苏省、徐州、丰县三级党委和政府认真审查和反思，在基层组织建设、妇女儿童权益保护、特殊群体救助和护理等方面存在诸多问题和不足。针对暴露的问题，江苏省最近统一部署，对妇女儿童、精神障碍患者、残疾人等群体的权益进行了专项调查和整改。

“常见的现象是农村特殊群体缺乏保护和照顾，麻木不仁”“人民立场不稳定，以人为本的发展思想总是到处说，但在‘最后一米’悬空走样”……丰县县委和县政府在反思中表示。

近日，丰县进行了正常调查，要求村(社区)干部每月走访辖区内所有家庭。

欢口镇党委副书记王广宇告诉记者，按照上级的要求，脱贫后要动态监测低收入人口，“过去主要监测家庭经济收入和物质保障，今后吸取教训，加强对生活方式和权益保护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