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的意识形态战实际上是毒品战(俄乌意识形态战)

2022-09-15 21:40:28 作者:初遇|
导读:希特勒沉迷于毒品 私人医生特奥多尔·莫雷尔Theodor Morell笔记,在纳粹从希特勒到普通人,从军队高层到普通士兵,德国大多滥用毒品。纳粹的意识形态战实际上是毒品战。 希特勒参加了游行。|视...

纳粹从希特勒到普通人,从军队高层到普通士兵,德国大多滥用毒品。纳粹的意识形态战实际上是毒品战。

希特勒参加了游行。|视觉中国

2004年的一天,德国小说家诺曼·奥勒(Norman Ohler)在柏林遇到了一位老朋友。老朋友告诉奥勒一个奇怪的故事:他不小心从东德的公寓衣柜里拿出了20世纪40年代的药物“柏飞丁”(Pervitin)。包装表明,其主要成分包括甲基苯丙胺,即甲基苯丙胺“冰毒”。

出于好奇,老朋友吃了三片“古老”柏飞丁。服用第一片后,整个人非常清醒;服用第二片后,他心情很好,忍不住想演奏音乐和唱歌;在第三片中,他意识到他吃的确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药物。

这是否意味着在20世纪40年代的德国,甲基苯丙胺等强效药物并不少见?奥勒回忆起他对纳粹和希特勒的成长:“当时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很干净利落,每个人都致力于工作,保持兴奋。”在一片致幻药片和一个狂热、非理性的政权之间,有什么未知的关系?

希特勒声称,“住在德国边境的3.5万居民也将受到政府的保护”。听到这个消息后,苏丹坦镇捷克居民欢呼起来。|视觉中国

这件事改变了奥勒的写作轨迹——他决定放下小说写作计划,选择不擅长的非虚构,“仿佛跳进一池冷水,或者独自闯入一片陌生的山林”。历史的真实性比小说的想象要重要得多。

五年来,奥勒走过美国国家档案馆、德国军事档案馆、德国达豪集中营档案馆、德国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档案馆、德国科布伦茨联邦档案馆、德国柏林档案馆、德国军事私人档案馆等主要档案馆。他埋头于大量的历史资料中,用放大镜“像侦探一样”找到解锁谜题的密码。

在德国科布伦茨联邦档案馆,奥勒一遍又一遍地看日程本。它来自特奥多尔·莫雷尔(Theodor Morell),希特勒的皇家私人医生,所有难以区分的记录和标记都指向同一个人——“病人A”。

与病人形影不离的私人医生莫雷尔(希特勒左后)。

如果判断准确,“病人A”这无疑是希特勒。这意味着从1936年到1945年的9年和3000多天内,它被宣布“禁欲”“纯洁”“无所不能”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其实以至少每天1到2次的频率摄入毒品。

沿着这一线索,奥勒首次全面、系统地揭示了兴奋剂滥用对纳粹社会的影响。2015年,他的作品《兴奋战争:纳粹吸毒史》首次在德国出版,两年来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畅销。

在激动人心的战争中,奥勒清楚地向读者透露,在纳粹德国,从开拓者和领导人希特勒到普通人,从军队高层到普通士兵,大多数人滥用毒品,并通过毒品依赖来应对战争中的灾难性局面。纳粹的意识形态战实际上是一场毒品战。

他提出了一个概念:“药片形式的纳粹主义。”也就是说,为了维持纳粹“业绩至上”、追求极端国家社会主义“民族共同体”,滥用药物是必不可少的选择。

用奥勒的话说,“纳粹德国的主要问题不是毒品,而是不自由”。因为在独裁政府的统治下“毒品”定义可以将异族(犹太民族)污名化并归类为“危险的毒贩”言论和政治武器也可以是其权力手段。

禁毒与反犹宣传合流于纳粹宣传种族主义儿童读物《毒蘑菇》。“就像很难从好的蘑菇中找到有毒的蘑菇一样,很难区分老骗子、罪犯和犹太人。”

奥勒在《兴奋战》的结尾写道:“如果我们的核心结论是,在第三帝国,纳粹使用毒品作为人工动员力量,取代意识形态力量逐渐减弱,并保持领导集团的行动,那么我们必须强调,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页面被揭开,不是因为人们吃太多的毒品。”

《亢奋战:纳粹嗑药史》,(德)诺曼·奥勒,强朝晖译,甲骨文·2018-10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谷雨和奥勒最近进行了对话。以下是对话。

元首竟是“瘾君子”

谷雨:你第一次见到希特勒私人医生特奥多尔·莫雷尔的遗稿是什么情况?

诺曼·奥勒:在德国柏林的联邦档案中,我第一次读到莫雷尔的手稿,发现希特勒最初通过长期注射毒品来维持形象。

我读得越多,我就越相信我从朋友那里听到的故事不是虚构的,而是有真实的历史证据,我就越相信这条线索可以发展成一部非虚构的作品,我也从挖掘线索的过程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1943年夏天,“病人A”(希特勒)病历卡:麻醉剂优可达的名字首次出现在上面。

谷雨:调查研究过程中最难的部分是什么?

诺曼·奥勒:莫雷尔的手稿特别难读。一方面,它涉及到大量的药物名称缩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哪种药是哪种药;此外,他几乎每天都记得一切。选择什么对我的研究更重要,也不容易。这是整个研究过程中最困难的事情。以前的历史学家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谷雨:为什么历史学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历史?

诺曼·奥勒:那应该问他们。可能是大部分历史学家都在大学体系里教书,需要遵循既定的轨道,用严格的学术思维来思考。这段历史是由纳粹正统历史记载的“禁毒”政策被掩盖了,所以可能不那么容易被发现。小说家不一样。我们不能只关注一个方向或领域,我们需要环顾四周,不断寻找新的主题。

谷雨:在你之前,纳粹和毒品的具体情况是什么?你是如何突破的?

诺曼·奥勒:一些学者以前写过几篇与这个主题相关的论文,但它们并不为公众所知,也没有得到更深入的挖掘和审视。

在我的研究开始之前,我和一些学者谈过,他们也帮助我澄清了一些问题。例如,乌尔姆大学历史系教授彼得·施坦因坎普是甲基苯丙胺和德国军事史的专家。他帮我列出了可以调查相关历史资料的军事档案馆,因为档案馆资料众多,很难找到所需的资料。而他对哪些档案馆的哪些区域有这方面的信息,比如手掌。

谷雨:在研究过程中,有没有让你眼前一亮的发现?

诺曼·奥勒:希特勒注射了大量的可卡因。因为我们从小就从祖父母那里听说希特勒是一个“纯洁”“禁欲”“完美无缺”领导,他自称也是。所以当我发现他实际上是一个“瘾君子”,注射大量毒品时,非常震惊——这和我认知中的希特勒太不一样了。

因健康问题而面容憔悴的希特勒,与神化元首截然不同。

在纳粹狂热的国家社会主义背景下,似乎只有摄入大量毒品,希特勒才能长期保持兴奋,迎接德国战争中的一个又一个挑战,人形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在某种程度上,我从这个故事中得到了很多乐趣。我们不常看到希特勒的这一面。因为历史往往很无聊,但这一面的历史是如此生动有趣。

谷雨:作为一个长期写虚构作品的小说家和编剧,决定做这样的调查不容易吗?

诺曼·奥勒:的确,但我认为作家应该勇敢。

全民嗑药

顾宇:从表面上看,纳粹的反毒品政策离不开它的种族主义和独裁统治,而《激动人心的战争》一书揭示了这段历史的秘密角色:从领导人到公众,从军队高层到普通士兵,几乎每个人每天都吃毒品。如何理解这场矛盾的纳粹禁毒战?

诺曼·奥勒:禁毒是纳粹控制人民思想的一部分,但不是现代生活的真实一面。因为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的德国,人们只是想通过吸毒来更积极地适应环境。这并不是相互矛盾的。

当时,在军队高层,有些人意识到甲基苯丙胺的问题,认为它不仅对人体有害,而且与纳粹的意识形态和“禁毒”因此,反复建议限制其生产和使用。但是上级回答说,既然这种药对战争有好处,人们在服从命令的同时变得更加兴奋,为什么不呢?现实总是比意识形态更有力,所以他们不在乎。

当然,德国军队大规模吸毒也与希特勒当时对战局的不切实际幻想和德国现代工业的快速发展有关。

1944年,德国海军开始发展“奇迹武器”,将“小作战部队”投入战争,偷偷靠近敌人军舰,精准打击。这需要士兵潜伏在水下,无眠无休,保持战斗力。图为仅在士兵服过强效药后使用的“黑人”单人鱼雷艇。

谷雨:集体嘉年华、意识形态洗脑、种族净化和优生理论……毒品似乎是纳粹政权本身的隐喻。你将如何解释纳粹主义与毒品的共生关系?

诺曼·奥勒:纳粹试图引入一个新的政治体系,这个体系本身是非理性和超越性的。它致力于将普通人从日常生活中拔根而起,移植到一个虚幻的地方——天堂是我们统治世界的地方。

从这个意义上说,毒品是非常实用的,因为它帮助纳粹创造了一些幻想,因为纳粹本身就是关于幻想的,它的整个系统都是基于虚幻的谎言,而不是坚实的现实。

在人类的日常生活中,我们很容易沉迷于幻想,所以我们习惯于拥抱某种梦想来生活。在这个层面上,纳粹确实是“聪明”,因为它为人们创造了这样的幻想,并说服人们相信它。

谷雨:所毒品是纳粹政权内部的结构性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还是纳粹使用的工具?

诺曼·奥勒:我认为这是后者。毒品只是使用的工具,不是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国家反对和禁止毒品作为意识形态的一部分。

如果说意识形态,德国人的信仰应该是基督教,它提倡人们喝红酒,因为在基督教信仰中,红酒被认为是耶稣的血。在某种程度上,酒精也被我们的社会使用。它会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比如唤起幸福和兴奋。如果你让德国人一辈子不喝啤酒,他可能会发疯。

谷雨:《兴奋战》中的论点之一是我们对它的看法“毒品”的定义——它是被污名化的违禁品,还是战争中为国牺牲的象征,实际上是由统治阶级决定的,也就是说,对于“毒品”社会政治和文化意义上的定义,而不是毒品本身。是这样吗?

诺曼·奥勒:是的。当纳粹成为统治者时,他突然说,人们以前每天使用的某些药物是不好的,禁止人们再次摄入,甚至把继续使用它的人投入集中营作为惩罚。

由此可见,对“毒品”政治决定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都取决于统治者。

谷宇:众所周知,纳粹是一个极端的国家级个人身体转型案例。除了药物滥用,纳粹还用什么手段来控制和改变人体?

诺曼·奥勒: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纳粹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进行了令人发指的人体实验。这是一种可怕的反人道犯罪。

S组受试者在不同时间段表现出注意力不集中、困倦或困倦。

当时,纳粹党卫军也成立了一个名字“生命之泉”为了培育纯雅利安人和“超级人种”。它的入住条件是通过的“种族纯洁”测试。经过筛选的女性住在里面,结合纳粹士兵,生下更强壮的纯雅利安婴儿。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但目前还没有深入参与。

不仅仅是德国故事

谷雨:德意志第三帝国解体后,德军和普通人如何对待毒瘾?有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的国家计划?

诺曼·奥勒:没有。因为德国当时分为四部分,盟友接管了药品监管。对当时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当时几乎没有政府,军队解散了,许多毒品流入黑市,人们可以从黑市购买。事实上,在1945年,人们几乎从黑市购买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因为一切都被摧毁了。

军队解体,相关机构解散,没有专门的职能部门来处理这个问题,导致20世纪50年代德国毒品问题相当普遍。一个例子是“废墟女性”,也就是说,在德国战后处理废墟的女性通常会吸食柏飞丁。

谷雨:书中提到,一些德国知名的制药企业,在二战期间参与了毒品的生产和研发。这本书出版后,它们有哪些反馈?

诺曼·奥勒:我在搜集书中资料时,和泰姆勒公司取得了联系,他们的发言人积极配合,给我提供了大量资料。书中所用的泰姆勒公司的照片就是他们提供给我的。

泰姆勒药厂位于柏林-约翰内斯塔尔,每周在这里制作数百万片柏飞丁药片。

起初,我们的接触非常顺利,但几周后,发言人说领导要求他不要继续与我沟通,因为公司不想塑造这种企业形象——“该公司从生产毒品开始。”。特别是当时泰姆勒正在准备上市,形象尤为重要。

其他一些制药公司也更加开放和透明。例如,拜耳从未否认或隐瞒过它们开发海洛因,并将海洛因和阿司匹林推向市场。

泰姆勒泰姆勒药厂已被废弃。

不同的个人对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有不同的态度。就像国家一样,一些国家希望研究和探索过去发生了什么,以及如何有效地避免灾难再次发生;一些国家盲目地想隐藏和抹去记忆。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

谷雨:除了纳粹德国,你研究过其他国家的禁毒吗?

诺曼·奥勒:还没有。然而,我对二战期间日本的毒品政策非常感兴趣,因为当时日本军队也摄入了甲基苯丙胺;日本和德国是盟友,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然而,在日本做研究更难获得相关信息,因为日本人对揭露过去的历史非常敏感。当然,如果你能做这项研究会很有趣,这对一个日本作家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谷雨:《兴奋战》目前被翻译成30多种文字,证明它是一部相当成功的畅销作品。但是读者中还是有反对的声音,网上有人评论说是“记者写的娱乐历史”“文学介入过多”,认为这本书不属于严肃历史的范畴,只是展示了它“部分事实经过筛选”。如何回应这些评论?

诺曼·奥勒:我不认为他们说的是事实。也许是因为这本书的语言风格,一些历史学家无法接受。因为在德国,历史书通常是僵硬和无聊的,否则就不会被认为是“严肃的”历史作品。

但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我认为历史可以写得非常流畅好读,但也依然建立在扎实的资料审读的基础上,依然是严肃的历史作品。我认为我做到了。

当然,就像许多其他历史作品一样,这本书中的一些观点和陈述也可以受到质疑。我认为有反对是正常的。

谷雨:回到你写《兴奋战》的初衷,你最初的动机是什么?你会如何定义它?

诺曼·奥勒:我想为已经发生的事实提供更详细的解释,并为这段历史呈现更丰富多彩的解释视角。一个故事,它不知道,碰巧我知道,我必须写出来。

纳粹的历史不仅影响了德国的历史,也影响了欧洲的历史进程。因此,我希望为德国甚至欧洲的历史做出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不仅仅是一个德国故事。

关于诺曼·奥勒

诺曼·奥勒(Norman Ohler),德国著名小说家、编剧、记者出生于1970年。“城市三部曲”(代码生成器、中心、黄金之城)。参与编剧的《帕勒莫枪击案》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兴奋战》是他的第一部非虚构作品,已经翻译成30多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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